“资源诅咒”是指某些拥有丰富自然资源的国家,与资源较缺乏的国家相比,经济增长速度更慢、社会问题更频繁、发展结果更差。1993年,美国经济学家奥蒂正式提出了“资源诅咒”的概念。
一般来说,“资源诅咒”形成的路径包括初始发展、路径创造、经济依赖和固化发展四个阶段。初始发展阶段,资源国拥有的丰富资源禀赋显露出潜在的经济价值,催化形成当地的资源部门。随后更多资本涌入,进一步促进资源开发产业的发展。路径创造阶段,在“资源红利”的溢出效应下,资源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当地的企业和政府会围绕资源开发部门进行各类相关建设,包括基础设施、促进就业、市场营销等,形成以资源开发产业为核心、逐渐复杂的多利益相关者网络。经济依赖阶段,随着资源初级产品产量不断上升,资源开发产业迎来报酬递增阶段,越来越多的资源向资源产业倾斜,资源经济逐渐形成绝对优势。资源部门带来大量利润和就业岗位,处于经济发展的核心地位,经济依赖逐渐形成。固化发展阶段,资源部门吸纳了大多数的经济要素,对其他产业产生挤出效应,严重限制其发展。由于其他产业萎缩、资源经济一家独大,经济愈发依赖资源部门,导致转型成本增大,为改革带来阻力,本地经济过分依赖资源,路径依赖更加严重。后续,固化的发展路径势必导致本地产业、技术和制度的固化,严重阻碍新技术、新产业的诞生,进而导致资源开发的发展给经济发展带来“诅咒”。
导致“资源诅咒”发生的关键原因有三点:一是“荷兰病”效应,由于资源部门的繁荣、资源产品的大量出口,导致本币升值,价格与生产成本上涨,给出口和制造业带来打击;二是挤出效应,资源丰富的经济体可能会基于其自然资本发展出一种错误的财富安全感,引发对基础设施、人才教育的投入不足,从而导致对外抑制其他产业发展,对内禁锢产业升级;三是资源国制度质量低下对产业升级的进一步打压,初级资源部门往往技术含量偏低,对技术创新、高素质劳动力的需求相对不足,从而影响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
如何破解“资源诅咒”,让经济重回高速发展的道路呢?有学者尝试提出四种破解之道:
一是推动产业升级。这是破解“资源诅咒”的核心。产业升级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转化过程中需要旧产业的让步与退步。同时,需要改善社会对新生行业的认识,聚焦资源全力推进,政策制定者需立足当前,着眼长远,综合施策。
二是发展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企业在以市场为导向、以法治为基础的经济中,面临的官僚制度障碍更少,可以以更有效的方式经营。过度的监管会抑制市场自由度,而必要的监管可以维护社会效率和公平。法治前提下的良性市场环境,可以减少寻租行为和腐败,鼓励企业提高生产效率,并保持良性竞争,持续推动产业升级。
三是鼓励创新发展。对创新的基础设施进行投资,基于知识产权保护、金融市场的繁荣和先进技术的广泛应用来发展经济,为资源国实现可持续发展带来不竭动力。挪威正是通过建立并运作一个良好的国家创新体系,规避了资源带来的负面效应。
四是加强资源管理与推进制度改革。围绕资源部门进行的产业延伸、制度腐败规制、企业的税收管理和资源收入的支配对破解“资源诅咒”至关重要。例如,美国的阿拉斯加州将资源收入作为本金投资成立阿拉斯加常设基金(APF),每年向所有州公民支付分红,这种均等的支付减轻了该州的收入不平等,从而防止“资源诅咒”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