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时间2014年10月20日晚11时58分,一架小飞机坠毁,当时“明显起飞”。事故发生在莫斯科伏努科沃机场,机上乘员全部死亡,其中包括世界四大石油集团之一的法国道达尔石油集团董事会主席兼全球首席执行官克里斯托弗·德·马哲睿(ChristophedeMargerie)。
而就在出事前的几小时,马哲睿还出席由俄政府举办的一个外国投资会议,并与俄罗斯总理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会面。
石油巨头中最富传奇性色彩的领袖人物之一,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生,令人唏嘘不已。
在石油业处于最低谷的上世纪70年代初,23岁的马哲睿乘机“抄底”将自己投资于石油界,效力于道达尔。1974年,毕业于巴黎高等商学院后,马哲睿加入道达尔集团,此后在集团的财务部及勘探与生产部担任多个职务:1995年,马哲睿出任道达尔中东公司总裁,成为中东区负责人,并于1999年加入集团执行委员会,同时任集团勘探与生产部总裁;2000年,出任道达尔菲纳埃尔夫集团勘探与生产部高级执行副总裁;2002年开始主管公司勘探与生产业务,2007年起担任CEO,2010年他晋升为集团董事局主席。
中东是马哲睿的“福地”,马哲睿在中东的大胆投资为“发迹”奠定了坚实基础。1995年,马哲睿刚刚晋升为道达尔中东地区负责人,便抵住美国压力,大胆在伊朗展开油气钻探,其后道达尔与美国的另一敌手伊拉克萨达姆政府合作,为道达尔赢得多项大单,被称为“中东先生”。
表面上看,美国制裁谁马哲睿就和谁做生意。有人说,法国人骨子里的“反美”意识在马哲睿身上复活了:前有戴高乐,今有马哲睿。但对马哲睿来说,这并非专门和“山姆大叔”做对,而是在商言商。限制就意味着机遇。美国制裁的国家多了,利比亚、伊朗、缅甸、伊拉克以及现在的俄罗斯。他不仅敢抨击美元霸权,还与被称为“邪恶轴心”的伊朗过从甚密,被普京称为“俄罗斯真正的朋友”。
马哲睿不仅具有反叛精神,还十分善于社交,2005年,道达尔等数千家公司卷入伊拉克“石油换食品”丑闻,被指在1996-2003年参加该项人道主义行动时加价和收取回扣。其后马哲睿展开长达8年时间的公关,终于洗脱嫌疑,维护了集团荣誉。
马哲睿为人健谈而且坦率,完全不像一般的石油巨头那样守口如瓶。他表示,“石油峰值论”(PeakOil)的现实正在快速迫近,全球石油日产量要想超过9500万桶恐怕较为吃力,可用能源将出现短缺。因为法国既没有石油也没有天然气,所以包括道达尔在内的法国公司始终都在寻找能源合作伙伴。
也正是出于这种信念,马哲睿马不停蹄地为道达尔争取新的油气机会。只有还有到手的可能,马哲睿会走出位于巴黎的道达尔总部,前往伊拉克、伊朗、乌干达、也门、安哥拉和缅甸等这样的地方,争取当地总统、总理、铁腕人物和独裁者的好感,所见之人几乎可以组成一部名人录。
在马哲睿的人脉中,最为重要的莫过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了。2014年,马哲睿与卢克石油公司(Lukoil)达成协议,与之在西伯利亚钻探致密油。还与俄罗斯的Novatek、中国石油(CNPC)一道,在亚马尔半岛开展一个270亿美元的大型天然气项目。尽管在西方国家的制裁之下,他仍坚持与俄罗斯使用,因为他坚信,欧洲离不开俄罗斯天然气,因此也没有理由脱离俄罗斯天然气。与其他国际巨头石油公司相比,道达尔进入俄罗斯的步伐坚定得多。普京则高度赞赏马哲睿在俄法合作中做出的贡献,称赞他为“俄罗斯真正的朋友”。
有时候为寻找油气资源,马哲睿甚至还可能越过了红线。2007年3月,上任CEO刚一个月的马哲睿就被法国当局抓去接受了36小时的审讯,原因是1997年在波斯湾开采其巨型天然气田时与伊朗达成的一笔20亿美元的交易。在2007年接受《石油情报》采访时,马哲睿证实,当时他批准向中间人支付了4000万美元的咨询与游说费用。有朝一日,当伊朗重新被世界接纳,道达尔将已经准备就绪,建上几个液化天然气(LNG)项目。
正是由于马哲睿的坚持与睿智,或者说是疯狂,道达尔公司达成了很么多交易,使道达尔公司得以屹立于令人艳羡之境。以其对安哥拉深水油田的侧重,道达尔的开采项目组合可谓是一众超级石油巨头中最为优越的。除了哈萨克斯坦卡沙干(Kashagan)的巨型油田项目完成有些延迟外,那些新项目都将大幅提振道达尔的产量。到2017年底,道达尔产量有望上提50万桶当量,达到280万桶桶当量,将欧洲各石油公司远远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