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尖兵的攻关谱——记中油勘探开发研究院“科技之星”、开发研究所天然气室主任李保柱

2009-05-05 06:34:00

    1967年3月出生在河北省深县农村的李保柱,1990年在西南石油学院油藏工程专业本科毕业时,以优异的成绩被中石油最高科研殿堂——勘探开发研究院录用。然而,一个走出校门才十多年的年轻学子,为什么会得到如此多的推崇和敬佩呢?

    记者怀着探寻奥秘之心,连续采访了李保柱的同事、老师及与他在一起工作有10个年头的塔里木油田研究院的同志。曾与他多年在一起工作,如今担任开发研究所所长的胡永乐连夸他有六个好——他淡薄名利,踏实工作;他刻苦钻研,能力很强;他善于学习,知识面广;他为人厚道,乐于助人;他尊敬老师,关心新同志;他办事公道,乐于吃亏。当记者问胡所长李保柱为何能被评为科技之星时,胡所长谈出这其中的缘由:“他连破三个全国‘第一难’。”

    1995年,我国在塔里木盆地发现第一个最大的整装凝析油田。由于压力高,既有油又有气,开发难度大,在国内尚属首次。1996年,李保柱按院领导的指示,在勘探院开发所宋文杰等带领下奔赴塔里木,与油田研究院的同志并肩战斗。要研究开发,首先要了解流体相态和变化规律。作为攻关骨干的李保柱,首先挑起这副担子。为了搞清地下的真实情况,他经常奔波于现场与实验室之间,了解各种数据。搞清流体变化规律之后,就是如何把凝析油采出来。当确定循环注气开采后,如何注进去,压力多大,必须有个预测。李保柱又挑起了这副担子。由于高压注气设备价格昂贵,压力高了浪费,低了又难以注进去,且又不能搞试验,只有计算好了,才能订购设备。为此,他不知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经常是天不亮就开始工作,一直忙到晚上。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他从研究油藏结构、流体相态到数值模拟、设备选型,终于拿出了牙哈凝析气田的开发方案。所谓高压,即50兆帕。如果把10兆帕形象比喻是子弹射出的压力,那么50兆帕就相当于一颗重磅炸弹。这种用50兆帕高压下循环注气将凝析油采出的办法,不仅在国内是第一次,而且在世界上也没有先例。为了检验这个方案正确与否,在实施中有什么问题,李保柱连续几个月吃住在现场,跟踪施工全过程。实践证明,他和同事们精心编制的开发方案完全成功。从2000年正式投产以来,运行正常,年产凝析油50多万吨,预计注气结束时,凝析油采收率将达40.5%以上,比普通办法开采增加一半以上。专家们评审认为,“塔里木盆地高压凝析油气田开发技术研究及应用”总体达到国际先进水平,部分达到国际领先水平。这项成果继获北京市、集团公司科技进步一等奖之后,又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刚刚结束牙哈的攻关,李保柱又迎来新的、更大的课题——克拉2气田的开发。1998年,就在李保柱与同事们对牙哈气田开发攻关的同时,我国在塔里木北部发现了国内规模最大、异常高压的克拉2大气田(储量2840亿立方米,压力70兆帕),由此启动了西气东输工程。如何把这一储量丰度高、超高压的天然气开采出来,并且要少井高产、效果最佳,这又是一个难题,又是国内第一次。李保柱和项目组没有在困难面前低头,而是全力探寻攻关的途径。在吃透大气田各种情况的同时,他们对世界各国对高压气田的开发方法进行调研,对大量的外文资料进行翻译、整理、参考。虽然欧美有异常高压气田的开发资料,但规模、压力都没有中国克拉2的大。为了使方案更接近完善,他们还请来多年在气田开发上有经验的四川气田的同志提意见。为了实现少井高产、经济开发的目标,大家担心伴随开采压力降低产量是否会受影响,李保柱又承担起单井产能评价的任务。经过反复试验,最终得出“异常高压下不会对产能产生很大影响”的结论。由此,优化了井网,实现了少井高产,用18口井形成107亿立方米的生产能力。项目组终于在2002年完成了克拉2气田开发方案设计工作。由于克拉2气田是“西气东输”的主力气田,中油总部领导为万无一失,就在李保柱他们攻关的同时,聘请了一家外国知名公司与他们背靠背地做克拉2的开发方案。最终经过专家组认真比选,总部领导选择了李保柱他们的方案。

    克拉2气田不仅异常高压开采难度大,而且关系东部十来个用气省市用气,政治责任重大。他和项目组的同志续两年没有节假日,天天忙到深夜,一举拿下方案的编制工作。由于是国内外首次,为了以防万一和检验方案是否完善,在方案批准实施后,他连续两年进行跟踪研究,每年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是在塔里木油田现场度过的,确保了2004年12月1日克拉2气田正式投产。为此,李保柱被评为中油股份公司“西气东输”工程先进个人。

    就在李保柱与项目组即将攻克克拉2大气田开发难关时,塔里木目前最大的油田——哈德四油田新增90万吨产能的开发方案研究课题又摆在了面前。面对这个年产200万吨的塔里木主力油田,要想实现高产稳产,必须把众多薄油层里的油“挤”出来。然而,哈德油田是一个特殊的油田。这里薄油层有5米左右厚,油水界面与众不同。一般油田的油水界面是平的,而这里却因地层原因是斜的。如果按普通的方法开采,油容易串到水层里。如何开采效果最好,效益最佳?打直井,仅仅5米厚的油层,得不偿失;打水平井,用普通办法采,随采出程度增加,压力下降,尤其是特殊的油水界面,开发效率也将不尽人意。李保柱运用油藏数模技术,通过反复比较,大胆提出了“双台阶水平井注水开采”的设想,即以先进钻井工艺在上一油层钻一定的水平段之后,又斜下来钻下一层水平段,形似台阶,以增大水驱面积。他与大家经过认真研究和室内试验,认为可行。这一方案出台后,钻井队采用最先进的随钻测井方法,连续打了多口双台阶水平井,效果十分明显,证实这一方案切实可行。投产以来,这种特殊的水平井保持稳产,使整个哈德四油田产量稳中有升,受到油田领导的赞扬。这一方法不仅在薄油层水平井注水开采是国内首次,双台阶水平井注水开采更是独创。为此,李保柱项目组承担的“塔里木水平井开发效果及水平井稳产对策研究”获得2004年中油研究院的二等奖。由李保柱等人探索的“双台阶水平井注水开采”技术已经成熟,在塔里木广泛推广。

    俗话说“机遇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把每个“第一难”当作是一次机遇的话,那么李保柱为何能一次次抓住机遇,在与困难的拼搏中展示自己的才干?李保柱说是实践锻炼了他。与李保柱长期并肩战斗的、亲身感受李保柱如何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塔里木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院长江同文一语点睛:“理论与实践结合使他踏上成功之路。”

    江同文院长说:“保柱虽然关系在总部研究院,但一年有半年时间在塔里木,也算是个塔里木人。他成长的道路使我感到,作为一个青年知识分子,尤其是学石油专业的科研人员,一定得到实践中去,解决实际问题。即使是继续学习取得更高的文凭,仍然要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道路。这一点是值得大家学习的。由于他选择了最困难、最艰苦、最需要的地方,既帮助了塔里木,也使自己找到施展才华的舞台。”

    1991年,也就是李保柱来到中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不久,“吐哈会战”拉开了帏幕。中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立即组织科研小分队奔赴会战前线。李保柱作为最年轻的队员加入其中。当时,吐哈茫茫戈壁,一望无际的是荒凉,只有钻机的轰呜才显得有些生气。研究分队大部分时间奔波在现场,取资料、拿数据,回到住处搞科研。当时通讯十分困难,一封家书要半月,想打个电话报平安,到邮局半小时难拨通。戈壁滩上很少有路,汽车在戈壁滩上如同筛糠,“抛锚”是常有的事。

     在一个隆冬的夜晚,他和几位老师傅在返回丘陵油田的路上,汽车突然在戈壁滩上“抛锚”。坏的地方恰恰是吐哈一代的大风口。狂风“摔打”着砂子,打在车上刷刷作响。他和几位师傅只好蜷缩着身子坐在车箱里,当时又饥又渴又冷。当发现远处有灯光时,他马上跑过去,但跑到了车子过去了。之后又截到一辆车,但难以坐那么多人。好心的司机把车上的馕拿下来让大伙先填填肚子。打电话打不通,难与指挥部取得联系。直到深夜,才截住一台石油系统的拉货车,司机带上一位同事到指挥部报信求援,才安全返回。当他为此次风险感到惊讶时,几位“老石油”给他讲述石油艰苦创业的历史,告诉他:“这算什么苦,搞石油的比这艰苦危险的还多着呢!干我们这一行的,舒舒服服找不到石油啊!”

     这一次,使他看到了石油人的奉献精神。从那时起,他把实践作为课堂,不光从师傅们身上学习石油人艰苦奋斗的精神,而且在老师傅们的指点下,熟悉从钻井取芯、看砂样,到油气测试、计量的全过程。从采油、输油,了解整个生产流程。从生产工人那里学到了许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

     当时的吐哈处在勘探开发的初期,他们承接的第一个课题是丘陵油田的开发。由于这是一个低渗透、带裂缝的挥发性油藏,开发难度比较大,他跟着师傅从最基础工作开始,一点点学习。每次接受任务,他都细心听取,要解决什么问题,大致应该怎么做。然后细细分析,如何把任务完成得更好。当年带他到吐哈参加会战的谢兴礼老师傅说:“他到吐哈时,我只知小分队里有一位刚毕业的学生,记不住他的名字。而在一年多之后,李保柱的名字,不仅响亮了,而且在吐哈油藏工程研究中排在前几位。比他工龄长的,还不如他的成果大,这小伙儿很有潜力。”

     尤其令师傅和同事们称赞的是李保柱的学习精神和钻研精神。他从走出校门至今十多年,始终在不停地学习。他虽攻读油藏工程,但对与之相关的物探、钻井、测井也都认真学习。不仅从书本上学,向老同志学,还向年轻人学,甚至有时在千里之外还打电话问问年轻人。他说:“如今科技发展快,刚毕业的年轻人学到的新知识多。”他善于在实践中发现难点、疑点问题,并坚持探个究竟,然后总结归纳。每当完成一项任务,许多人认为是“完事大吉”,而李保柱却反复探寻,总结规律,把一个个实践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加以研究,从而使他在攻关中不断有所创新。正是沿着理论—实践—创新这条路,使他踏上了成功的快车。

     “八五”期间,当李保柱承担牙哈高压凝析气田开发项目时,他首先深入实际做调研,发现这个凝析气田储层普遍存在不稳定夹层和高渗透条带,有一定裂缝分布,并且埋藏深、压力高、含蜡量高,处于近饱和、近临界状态,无论研究其地质特征,还是研究其开发动态,均具有很大难度。李保柱针对这些难题,应用多种学科原理和技术方法,系统全面研究了牙哈凝析气田的地质问题,特别是针对循环注气的需要展开重点攻关,研究出了一整套关于高压凝析气田循环注气开发技术。开发方案获得成功后,他又进一步整理归纳成系列技术,对我国合理开发凝析油气田起着推动和指导作用。

     他在承担“克拉2气田开发方案”和“哈德4石炭系薄砂层油藏水平井注水开采方案”等国内没有先例的项目中,按照调查研究—找准难点—奋力攻关—实施验证的轨迹,最后归纳,形成经验或理论。这种认识论规律使他在油气开发研究领域树起了一面旗帜。

     李保柱是在战胜一个又一个国内外称为“第一难”中崭露头角的。带过他的师傅称赞他说:“机遇是给予像李保柱这样练出真功夫的人的。”李保柱在接受采访时,却一次次地说:“每次任务的完成都是各级领导支持的结果,都是所里的、塔里木同行们一起干的,是整个团队的功劳,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那些工作。”凡是与他工作过的同志都说:“他人品正,大家乐于与他同舟共济。”

     如果把科技攻关比喻为“强渡江河”,那么团队就如同一艘船,需要大家一起划浆。科研工作是多学科协同作战。特别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一个项目少则三五人,多则几十人。就拿李保柱承担的牙哈凝析油气田开发方案研究课题来说,涉及地震、测井、层序地层学、沉积相分析、渗流力学、渗流物理、多相垂直管流、多相平衡理论、多组分油藏模拟等众多学科,人员有十多人。既有总部研究院的人员,也有塔里木油田研究院的同志。李保柱承担的每个项目,项目组的人个个心齐气顺。采访中,领导和同事都不约而同夸赞他:“保柱业务上很强,处处以身作则,乐于帮助别人,与他在一起工作,再苦再累都不怕,大家一股劲儿。”

     为什么李保柱能把大家团结在一起,使项目组成为有战斗力的团队?首先在于他吃苦在前,为大家树立好榜样。他从开始跟着师傅学,到后来独当一面,踏实肯干的工作作风始终如一。在他的项目组有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考虑前线艰苦,他尽量不让老同志到现场;组内有几位女同志,因为家中都有孩子,不便到一线。这样跑现场,拿第一手资料的事自然落到了李保柱的肩上。一年好几趟,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有一次去了四个月。塔里木石油研究院江同文院长谈起李保柱的奉献精神时说:“保柱同志家不在油田,一个人来这里一连几个月不回去,与我们一起忙着油田的研究项目,令我们感动。他那发奋工作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在塔里木承担项目,有的一接任务就是倒计时,要求很紧,限时“交卷”,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在接受“克拉2气田开发方案”设计时,因时间紧,涉及气藏数量多,工作任务繁重,在近两年的时间里,经常天天工作到深夜。为了让同志们能挤时间多休息一会儿,他尽可能多干点。同志们劝他注意身体,他总是说没事。

    有一次回到北京总院不久,他患了重感冒,突然接到塔里木的电话,说他承担的项目有一口井马上取芯。闻讯后,他立即赶往前线。家人和所里同志都劝他待病彻底好了再去。他说:“钻井取芯不能等人,只有取得了第一手资料,才能做出精细的方案。”到塔里木后,他立即赶到现场。由于连日奔波,病情又加重了,连续数日发高烧。他一边输液,一边等候钻井情况,一有事,拔了针头就往现场跑。多年来,李保柱就是这样处处把工作放在首位。

    李保柱虽然项项工作干在前,干得多,但在分配上却是乐于吃亏。近年来,总部研究院实行项目长负责制,奖金分配由项目组自己决定。李保柱的项目组从实行项目负责制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矛盾,其决窍在于李保柱办事公开透明,每次奖金分配时,他把大家请到一起,依照按劳分配的原则,商量合情合理的分配办法。李保柱虽然跑外多、干得多,又是项目长,但每次基本与平均数不相上下。

    保柱是个热心肠,他关心人,助人为乐的事有口皆碑。在天然气研究室,谁家有什么困难,他总是想办法帮助。听说哪位同志病了,再忙也要挤出时间去探望。有位老同志到塔里木油田生病住院,保柱像亲生儿子一样侍护,照顾得无微不至,令老同志十分感动。

    在开发研究所,李保柱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美誉,一度有人喊他“计算机大夫”。这与他特别好学,涉及广泛,有一手绝技有关。尤其他对计算机的精通在全所首屈一指。不管老的、年轻的,只要计算机出了毛病,就去喊保柱来“诊断诊断”。在油气开发,特别是天然气开发领域,他是一位公认的专家,从实践到理论,艺高一筹。用他的老师谢兴礼的话说:“目前在开发所天然气方面保柱是领军人物。”无论谁在业务上找到他,他总是毫无保留。他对年轻人是手把手地教,有时还将他多年积累的知识、经验,甚至攻关的小窍门无私地传授给他们。用李保柱的话说,只有让年轻人快快成长,少走弯路,尽快掌握本领,我们才能承担更多、更大的项目,为石油工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李保柱同志火一样的热心、真心,换来了项目组的同心。在这里,项目就是命令,一旦项目确定下来,不用李保柱去喊,大家一鼓作气,保证把“船”奋力划到成功的彼岸。

    几年来,李保柱用对事业、对同志赤诚的心温暖了天然气研究室每个人的心,使大家在完成各项任务中同舟共济,事事时时走在全所全院各专业室的前列。院里评先进研究室,所内各室不约而同投天然气室的票。李保柱和同志们不仅在科研上获得国家级、省部级奖励,而且天然气室两次荣获团中央的“青年文明号”。开发所领导告诉记者:“天然气室各项工作走在前,与保柱的领导分不开,一个室有个好头,大家心齐了,战斗力就强!”李保柱在接受采访时说:“要说苦,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什么苦都能吃。要说工作,这是份内的事。要说成绩,这是大家共同的劳动成果,大家推选我当科技之星,这是对天然气开发室工作的支持,是对天然气科技发展的肯定。要说这一称号,这是我们整个项目组的代表。对我来说,这是我的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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